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当代价值诗意呈现

摘 要:家风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脉,也是当代文化发展的基石。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通过讲述清朝乾隆年间田家三兄弟的亲情故事,歌颂了中华民族亘古传承的“家和万事兴”的传统文化,讴歌了田氏兄弟为了大家庭的兴旺无私奉献、克勤克俭、勤劳善良的传统美德,着力弘扬了“紫荆不死,不能分家”的良好家风,诠释了厚重的民族风、浓郁的中华情,长远的中国梦。

关键词: 家风 《紫荆树下》 商洛花鼓戏 当代价值 诗意呈现

家风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脉,也是当代文化发展的基石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:“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,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,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,注重家庭、注重家教、注重家风。”[1]由于家风不仅呈现出一个家庭的伦理观念,更是反映出一个时代的价值风向,文艺界近几年来以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为主题,形成了一个书写与唱响“家风”的文学创作潮流,而新编六幕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。《紫荆树下》由商州区文化馆组织创作,郝忠锋、吴全喜编剧、辛书善作曲,自2016年9月演出以来,受到观众高度赞扬,获得了文华优秀剧目大奖等诸多殊荣。本文试以目前的社会热点话题“家风”为视角,分析解读《紫荆树下》的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。

一、《紫荆树下》家风的当代价值

《紫荆树下》是根据商州紫荆村(原三贤村)民间流传故事《三贤哭荆》改编而成,主要叙述的田家兄弟分家、合家的曲折经历。因父母早逝,大哥田忠仁自觉地承担起抚养、教育弟弟忠义、忠信的任务,辛苦劳作,家业兴旺,和睦相处。田家虽然不是官宦豪门,可在紫荆村也是体面的商户人家,大哥田忠仁“家中我为顶梁柱,大小事情一身担”,“开作坊,扎布染,手艺过硬名声传”;二弟田忠义是走乡串村的卖货郎,“针头线脑木梳篦梳头发换,狗娃咪咪拨浪鼓鼓一文钱”;老三田忠信是一个读书人,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虽然他没有经商挣钱的能力,但却担负着求取功名、光宗耀祖的家庭使命。“兄弟妯娌都勤快,家业兴旺和生财”、“村社乡邻诚敬重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当代价值诗意呈现,举家和睦乐无边”是剧作反复渲染与赞美的家庭氛围与伦理指向。

《紫荆树下》歌颂了中华民族亘古传承的“和”“合”文化和“家和万事兴”、仁义礼智信的传统文化,讴歌了田氏兄弟为了大家庭的兴旺无私奉献、克勤克俭、勤劳善良的传统美德,着力弘扬了良好家风,表现真、善、美和人间大爱,其主题思想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代要求,从而也得到社会、观众的广泛赞誉。2016年9月,该剧在商洛影剧院汇报演出,之后参加了第十一届中国艺术节商洛、渭南分会场的展演。展演期间,《商洛日报》、商洛广播电视台、商洛新闻网、《华商报》、《三秦都市报》、《文化艺术报》等多家媒体竞相报道并给予很高的评价。2017年9月以来,新编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,作为陕西省第八届艺术节唯一民营院团参演单位,除过荣获文华优秀剧目大奖外,又获多项文华单项奖。该剧主演、二度梅花奖得主、省戏曲研究院艺木总监李东桥荣获最高文华荣誉奖,国家一级编剧、导演、本剧创作艺术指导、总导演徐小强荣获文华优秀导演奖,陕西省职业艺木学院戏曲系主任、本剧执行导演尉霞荣获文华导演奖,商洛市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、商州区文化馆馆长、本剧出品人郝忠锋和吴全喜同获文华编剧奖,商洛民协副主席,商洛山花艺术团团长,在本剧中饰演秋梅的李英莉荣获文华表演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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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紫荆树下》这部戏讲述的虽是清朝乾隆年间田家三兄弟的亲情故事,但诠释了厚重的民族风、浓郁的中华情,长远的中国梦。其中,家风是剧作表达的主题与叙事的核心,也是读者与观众所瞩目的亮点。田家三兄弟分别以忠仁、忠义、忠信命名,传达出中华民族对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的尊奉。老人临终前留有遗言:“兄弟要相帮相助,只要门前紫荆树不死,永不分家。”“紫荆不死,不能分家”,田家对这一祖训家风的信奉与传承,呈现其“家和万事兴”的家族期盼与伦理理想。尤其是作品里多次穿插与吟诵《三字经》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、《弟子规》的“圣人训,首孝弟,次谨信商洛的民风民俗,泛爱众”,呈现出浓郁的儒家传统文化的气息。如果说故事的结局是一种“有意味的形式”,那么剧作最后紫荆树死而复生、兄弟仨秉承祖训和好如初,以及知州听闻此事后特赐“紫荆三贤”匾额以示嘉奖,则是对田家家风传承的充分肯定与由衷礼赞。

二、《紫荆树下》的家风叙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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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紫荆树下》属于家庭伦理剧,剧中描写了颇具商州地域特色的民风民俗,蕴含着传统家庭伦理的文化旨趣。在家庭伦理中,长子具有独特的家庭地位,大哥田忠仁的所作所为,人物形象背后深蕴着儒家文化的伦理秩序与道德理想。剧作伊始,田家老三田忠信的儿子过满月,满月“出门撞干大”是商州民间的信俗,出门后无论撞上什么,即便是猫、狗,都要拜其为“干大”。田忠信之妻秋梅出门,正好撞上从河南逃荒过来的乞丐狗剩,她嫌贫爱富看不上,推三阻四地极不情愿拜他为干大,这时田忠仁出场了,他认为“撞干大不分贫与贱”、“撞干大不分弱与残”,于是“家有千口作主在一人”,作为家里的大掌柜,吩咐“既然撞上了立即拜过就是”,这体现了他“仁义礼智信、守信乃为先”的诚信观念。拜过狗剩“干大”以后,田忠仁看其身有病,腿有伤,又是孤身一人,就让他留下来,并亲自上山采药治伤,攒着钱为其以后娶媳妇,这充分体现了他的“义”。在兄弟之间无奈分家时,田忠仁泣不成声,低头长跪不起,感到对不起父母的嘱托,有损于团结和睦的家风,为此情愿牺牲自己的利益,说“龙儿乃是我田家儿男,理应再给他一份”,答应把东坡下那块好地分给秋梅,并且还主动提出“二嫂已身怀有孕,腹中儿郎也应分得一份”。剧作中田忠仁站在紫荆树下“顶天立地商洛花鼓戏《紫荆树下》当代价值诗意呈现,气贯长空”,通过这一人物形象,呈现出中国优秀文化的美德,他可谓是千百年来儒家家风伦理的一个典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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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紫荆树下》的田忠义也是优良家风的一个传承者。他作为老三田忠信的兄长,对弟弟从小细心呵护,形影相随,曾经背他捉鸟上山林,也背他看戏赶庙会,特别是又一次小弟出麻疹,田忠义四乡八村地寻访名医,在严冬淌过了几条道河,把浑身棉衣弄得冰冻、湿淋淋。作为家庭的一员,他担着货郎走村过巷,吆喝着“青布兰布印花染布和绸缎,白玉手镯珍珠耳环银项圈”,十几年来经常是三更出门夜半回,历经四季风霜也无怨无悔,辛苦地帮扶家用,为大家庭的经济创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。特别是有一次“转乡转到二龙山,走村来到丹江边”,眼前倾盆大雨河猛涨,看到有人落水浪中旋,他立即放下货郎担儿,不顾危险救起了困在河中间的盲婆,之后又“花去腰中三文钱”、护送老人把病看,又因她饥寒交迫难讨饭,周济又赠七文钱,而结果恰恰是这支出的十文钱,引起了秋梅的猜疑,说他“古经编的圆,巧话说的甜”商洛的民风民俗,是“攒私房钱”。直到剧作的结尾第六幕,商州知州金春来搀扶着姑母(盲婆)来到紫荆村,“那十文钱终于水落石出了”,田忠义的义举也得以揭晓、受到知州的表彰。田忠义可谓是家风之中“义”的生动诠释。

“咱田家祖风正克已复礼,敬长辈守孝道传承不移”,田家的家风在女性人物上也得到传承与体现。春花是田忠仁之妻,“大哥扎染印五彩、大嫂绣花妙剪裁”,刚出缸的布得赶紧搭,大家庭的饭也要做,“月落鸡啼就起床,生火烧饭上下忙”,因为弟媳夏莲有喜谢,她精心关照,因为秋梅不慎脚被烫,她调香油冰片为其治伤,因为秋梅一心想分家而胡搅蛮缠,她也能忍受委屈而主动地“赔罪认错”,以求息事宁人、“兄弟和睦免是非”。剧作还写了田家吃饭的一个细节场景,面对红薯丸、豆腐干、洋芋炒饼、萝卜烩菜“八个盘子四大碗”,虽然“三娘待客人还未入席”,但女儿凤娃确是饿了,先吃了几个红薯丸子,做娘的春花说“凤娃听罚,不要哭”,让她禁食思过面壁,以谨记家风家规。春花这一勤劳、善良、忍辱负重的人物形象,寄予着古代传统文化对女性的角色规范与伦理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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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《紫荆树下》家风的诗意呈现

“紫荆不死,不能分家”,紫荆树是代表家风的一个核心意象。剧中“紫荆树”是家庭和睦、亲情永在的象征。紫荆树的舞台艺术景置是:古老沧桑,盘根扎地,树身苍劲,枝干交错,绚丽鲜艳,隐喻家族的团结向上。因为这棵紫荆老树是田家的先辈所栽,蒙荫了田门上下多代,它的枝繁叶茂、顶天立地,意味着“和睦友爱花常开”。“望紫荆如同父母在,谁若想要另门过,除非是紫荆枯死枝叶衰”,这使紫荆树成为“兄弟们合居不分开”的田家家风的见证。同时,紫荆树对于大哥田忠仁别具意义,因为当年他撞干大之时雷鸣电闪,出院门又只见暴雨连天,不见一个行人面,只好跪拜紫荆前,紫荆树给他做了“干大”,这样紫荆树的荣枯,也就与田忠仁的命运及其所坚守的家风家训息息相关,它“倡家风,昭后世,继往开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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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作中紫荆树诗意盎然商洛的民风民俗,也命运曲折。“昔日紫荆荡春风,枝繁叶茂花更红,兄弟合居家兴旺,四乡八里传美名”,但因为秋梅受了西门柳氏的教唆,一心另立门户,为使紫荆树早点枯死,在深夜静天“白天曾用恶水灌,夜晚再用开水煎”,直到“树枝枯萎”、“繁花调零”,得以按照祖训分家。分家后秋梅很快上了西门柳氏的圈套打牌耍赌,结果输了三百两白银,以房产地契抵押还债,她被逼无奈又痛心疾首,欲抱着孩子投江自尽。经历了这场“分家分地分散心”的劫难,兄弟们手抚紫荆肝肠欲断,在剧场演出的伴唱声中“扑跪在地,甩发抱树”,忽然间电闪雷鸣,天降细雨,紫荆树枯叶泛绿,红花绽放,蝴蝶飞舞,祥光四射。三兄弟哭活了紫荆树,它浪漫主义的神奇复活,紫荆花开、枝繁叶茂、起死回生,形象而又诗意地象征着田家重新寻回了“命与根”、“梦与魂”。

皮影戏是《紫荆树下》又一充满诗意的文化符号。道情渊源于古代道观音乐,当它与皮影结合之后,便由说唱性向戏曲性转变,形成了以皮影为形式、以道情为演唱曲调、借鉴戏曲叙述与演唱手法的艺术形式,即道情皮影。商州道情皮影承载着一方的社会精神,风土人情,以悠扬激昂的道情唱腔,精雕细刻的皮影造型,传统灵活的演出道具而成为人民群众理想的倾诉感情、劝善惩恶、娱神娱人的综合性民间艺术。[2]商州人对道情皮影情有独钟。在《紫荆树下》里,作家所热爱的皮影成为贯穿全剧的一个文化元素。在第一场的开始,皮影艺人唱商洛道情:“紫荆树下说三贤,人合人离花亦然。同根连枝兄弟情,家事切忌外来言。”这几句台词点明了全剧的主题,也指出了兄弟伦理之情的变故和结局,有着提纲挈领之作用。结尾皮影人再次出现,唱着剧作伊始的商洛道情,台词依旧,在文本上形成了一个“圆圈结构”,表明了家风祖训虽历经兄弟分家的恩怨是非,但“急雨腥风无需惧,古树逢春势更繁”,有着永在的生命活力。剧终之时,三兄弟面对“紫荆三贤”匾额感慨万千,无不“望紫荆犹如梦境”,而此时传来了皮影人沧桑的商洛道情,怎不令人唏嘘感叹,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家风祖训。

最后纵观《紫荆树下》,无论是文本还是戏剧表演,宛若红衣少女,魅力四射。它的语言对白简约经典、接地气,服装道具融合古典美与时代感为一体,舞台设计呈现出诗意朦胧,花鼓戏唱腔婉转、动听,共同营造出一道富有人情美、人性美、自然美的商州地域文化风景。

参考文献: